荐读丨感念亲人：人生路上无处不在的一束微光

一个采访邀请来了几对母子母女，分开提问。首先问母亲，“满分十分，你给你的孩子打几分？”不少母亲面有难色，七分吧，六分吧，他一天要哭好多次，她老是犯同样的错误，他/她总是不睡觉……理由多种多样。

接下来问孩子，“满分十分，你给妈妈打几分？”孩子眨巴眨巴小眼，无一例外都是十分，还有个女孩说，我要给妈妈打一万分！母亲看到录下来的视频，笑了，哭了，动容了。

在你眼里，孩子可能不完美，但在孩子眼里，自己的妈妈就是最好的妈妈，没有任何人代替得了。感念亲情与恩情，这件事情不用去学，只要生长于有爱的环境，自然也会长成有爱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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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方得问儿子：“后朴，我们有多久没出去玩儿了？”后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，索性就不说话。林方得知道，自己和儿子之间已经有了隔阂，他便耐心说道：“我们出去玩吧，等回来了，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再管你。”林后朴睁大了眼睛，他没明白，为什么父亲忽然提出这个想法。他鼓起勇气说道：“那你不许抵赖，回来以后，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。”父子二人达成协议，第二天清晨，便背着背包出发了。

三十天的旅途，没有网络，没有空调，在寂静的旅途中，父子二人只能互相依赖。在途中，他们遇到了一匹迷途的白马。那是一匹很漂亮的白马，身上还有未挣脱的缰绳。

林方得觉得，这可能是一匹被家养的马。他建议将这匹白马捉住，将它还给原本的主人。可后朴急了，为什么要将好不容易获得自由的白马送回去呢？他大声喊道：“我们不能就这样把它送回去，白马肯定不愿意回家！” 

林后朴将“不愿回家”这四个字咬的很重，他不停地拍打白马，希望它快点跑远，白马似乎也发现了林后朴的意图，转身跑开了。林方得却不赞成儿子的观点，他认为，这匹白马必须要回家。父子二人因为白马的去留问题，产生了分歧，之前好不容易建立的信赖又一次坍塌。到了下午，那匹白马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。看来，它的确是需要父子二人的帮助。

白马跟着林方得他们一起往前走，转过一个路口，前面出现了一片十分宽阔的山坡。他们见到开阔的景色，心情都舒畅了起来。特别是白马，它在山坡上欢快地跑个不停。风带动了林后朴的白衬衫，他感受到了久违的自由。林后朴不顾父亲的呵斥，爬上了白马的后背。白马嘶鸣了一声，朝着山坡跑去，留下林方得一个人干着急。

林后朴骑着白马，跑到了山坡上，他看到远方层层叠叠的山，再回身往山脚下望，看到父亲站在那里，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点。林后朴忽然觉得心里很难过，好像天地间就剩下了父亲一个人，他又转头回到了山脚下。 

林方得看到安然无恙的林后朴，扯着他的衣袖说道：“你太调皮了，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！”这一次，后朴没有说话。就在这时，远处传来了“嘚儿，嘚儿”的呼唤声，白马的主人来找它了。林后朴紧紧地抓住缰绳，满是哀求地看着林方得。 

林方得拿出小刀，朝白马脖子上的缰绳划去。林后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，父亲真的同意放白马自由吗？林方得说道：“谁也不能替它做主，它有自己选择的权利。”林后朴忽然觉得父亲变得很陌生，以前那个独断专行的父亲消失了，现在站在他眼前的，是一个会为别人着想的人。

……

有一次，父子俩住的一个小旅馆楼下没有地方停车，就悄悄地停到了旅馆对面的一个小区里，早晨去取车的时候，被门卫爷爷抓了个正着。原本想着会被批评一顿，警告一番，结果却被门卫爷爷拉着唠起了家常。

爷爷是战斗英雄，但现在浑身是病，所以只能做一些清闲的工作。当知道父子二人出来旅行一年的时候，萍水相逢的老爷爷再三表示，要提供一些帮助。小高和爸爸并没有太在意，一个老爷爷，能有什么帮他们的呢！老爷爷让父子俩在楼下等着，千万别走。 

爷爷究竟干什么去了呢？不会是骗子吧，那就等着待会戳穿他的谎言，父子俩信誓旦旦地等待着揭开真相。没想到，爷爷出来了，手里拿着一个红包，里面装着500元钱，老人想给这对父子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。 

父子俩为先前的揣测而感到羞愧。他们被老人的真诚感动了，不在于金钱的多少，而在于老人心中满满的信任。

旅途之中，爸爸照顾儿子，儿子也在鼓励爸爸。

两个月前，刚出发的时候，高铭远清楚地记得，儿子比自己矮半个头，而现在，看着镜子里的小高，十三岁的他已经悄悄长了这么多，比爸爸都高了。应该高兴吧，但还有点伤感，孩子长大了，父亲却老去了。 

然而让高铭远更感慨的是，儿子有了为他人着想的心。朋友带着父子俩游玩了苏州狮子林，出来之后就匆匆离开了。回到宾馆，小高悄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些东西放在了爸爸手上，究竟是什么呢，还这么小心翼翼的。

高铭远低头一看，居然是五颗桂圆。是朋友在进狮子林之前买来给小高的，现在这些桂圆已经面目全非，有的甚至已经被压出了汁水，不过，爸爸却觉得这些不起眼的东西是最好的礼物。 

原来，龙眼是小高最喜欢吃的水果。在家的时候，小高被妈妈宠得不成样子，从来没给爸爸留过龙眼。看到爸爸的表情有点怪怪的，小高赶紧解释说，本来想多留一些的，但是真的太好吃了，实在没有忍住，就只剩下这几个了。

他不知道的是，爸爸的心里可是比吃了龙眼还要甜。高铭远正说着自己不喜欢吃，想给儿子的时候，一颗剥好的龙眼已经放在了他的嘴里，高铭远觉得，这大概是他吃过的最甜的龙眼。

……

平平十九岁那年，爸爸病了，他很快记不住事情，智商变得和三岁小孩儿一样。有趣的是，爸爸还会唱歌，但唱来唱去只有两首，一首是《东方红》，和他年轻的岁月连着，一首是《小燕子》，平平四五岁时，是爸爸教会了她唱《小燕子》。 

爸爸得病那些年，平平常常逗他玩儿，管他要零花钱。爸爸还是像对待小时候的平平一样，把手伸进衬衫口袋想掏 钱。可他不知道，他穿的已经不是衬衫，没有口袋，也没有钱了。疾病很强大，但没有打败父爱的本能。 

平平三十岁那年，爸爸去世了。她整理爸爸的东西，偶然翻到一张爸爸年轻时的照片，照片里的爸爸看上去十七八岁，和朋友一起挽着裤腿站在海里，摆出一副对世界很不屑的样子。 

原来爸爸也曾那样年轻。不过，爸爸不能再和平平分享他的过去，平平也不能和爸爸倾诉她的困惑了。一天，又一天，过去了。平平对爸爸的思念，未曾消退，反而日渐加深。她决定给爸爸写一封信，即使爸爸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。

爸爸，你好吗？ 

你知道我小时候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吗？就是你出差回来时，我早早蹲在路口，一边拿小木棍儿在地上画画，一边等着你。当你的身影出现，即使只是一个小黑点儿，我就知道是你啦。 

我跑向你，搂住你的脖颈，被你抱起来，高高地。我把小手挡住你的一只耳朵，讲那些怎么也讲不完的悄悄话。 

路上有邻居问我：“平平，爸爸又回来啦？”我就特自豪地大声喊：“对啊！”邻居说：“别笑啦！笑得嘴都撑大了。”我赶紧憋住笑，以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。 

爸爸，我长大了，就在一夜之间。我来到人群中间，看到好多人，他们都低着头匆匆赶路。我遇到了第一个抬头走路的人，她的眼睛又大又亮，很认真地望着一朵白云，嘴里哼着曲子。我特别想和她打个招呼，却又怕打扰她。这时她走过来，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。她成了我的第一个好朋友。

接着，我遇到了第二个抬头走路的人。他总是不高兴，他说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，一次次的努力，换来一次次的失败，化进黑压压的人群。他很无助，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。我只能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，我觉得每个微不足道的生命，都该是有态度、有模样的。

……

到南京时，有朋友约去游逛，勾留了一日；第二日上午便须渡江到浦口，下午上车北去。父亲因为事忙，本已说定不送我，叫旅馆里一个熟识的茶房陪我同去。他再三嘱咐茶房，甚是仔细。但他终于不放心，怕茶房不妥帖；颇踌躇了一会。其实我那年已二十岁，北京已来往过两三次，是没有甚么要紧的了。 

他踌躇了一会，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。我两三回劝他不必去；他只说，“不要紧，他们去不好！” 

我们过了江，进了车站。我买票，他忙着照看行李。行李太多了，得向脚夫行些小费，才可过去。他便又忙着和他们讲价钱。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，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，非自己插嘴不可。但他终于讲定了价钱；就送我上车。他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一张椅子；我将他给我做的紫毛大衣铺好坐位。他嘱我路上小心，夜里警醒些，不要受凉。又嘱托茶房好好照应我。 

我心里暗笑他的迂；他们只认得钱，托他们直是白托！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，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？唉，我现在想想，那时真是太聪明了！

我说道，“爸爸，你走吧。”他望车外看了看，说，“我买几个橘子去。你就在此地，不要走动。”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。 

走到那边月台，须穿过铁道，须跳下去又爬上去。父亲是一个胖子，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。我本来要去的，他不肯，只好让他去。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，穿着黑布大马褂，深青布棉袍，蹒跚地走到铁道边，慢慢探身下去，尚不大难。可是他穿过铁道，要爬上那边月台，就不容易了。他用两手攀着上面，两脚再向上缩；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，显出努力的样子。 

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，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。我赶紧拭干了泪，怕他看见，也怕别人看见。我再向外看时，他已抱了朱红的橘子望回走了。过铁道时，他先将橘子散放在地上，自己慢慢爬下，再抱起橘子走。 

到这边时，我赶紧去搀他。他和我走到车上，将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。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，心里很轻松似的，过一会说，“我走了；到那边来信！”我望着他走出去。他走了几步，回过头看见我，说，“进去吧，里边没人。”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，再找不着了，我便进来坐下，我的眼泪又来了。

……

爸爸让儿子仰起头看看天。天上有什么呢？成千上万的星星在闪烁。爸爸指着星星给儿子看，“这儿是长蛇座，那儿是飞马座，哎，你看见蝎子的尾巴了吗？” 

说实话，儿子没有看见。对他来说，星星是乱飞的光点，看不出什么形状。但他不想显得傻乎乎的，还是说：“看见了。”爸爸把儿子抱起来，儿子觉得自己离那些星星近了不少。爸爸说有些星星已经不在了，已经消失了。 

儿子有些不明白，消失的星星，既然消失了，我们怎么还能看见呢？爸爸说我们看见的不是星星，是星星发出的光，那些光也许要走上好几百年，才能到我们这里来。 

儿子一边望着星星，一边听爸爸说话，他努力地听了，但是没有听懂。不过也没有关系，听爸爸这么一说，他觉得星星们挺神秘的，也更好看了。 

爸爸拉着儿子的手，默默地走了一会儿，说：“我多想带你去看一些美的东西，让你永远都记得。”儿子说：“我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忘的。”

回到家，妈妈给父子俩端上来三明治和热巧克力。她问儿子：“宇宙里怎么样啊？”儿子笑着说：“那儿啊，又好看又好玩。” 

父子俩看的宇宙，竟然只是在一片草地上，有星星，有蜗牛，有花草，还有狗屎。谁说宇宙只能是宏大的呢？我们身在宇宙之中，头顶是宇宙，脚下也是宇宙。

对儿子而言，他还理解不了以光年为刻度的宇宙，爸爸带他来的这片草地，就是他开始认识宇宙的地方。孩子说了，爸爸带他看宇宙的这一天，他永远都忘不了。 

有人回忆说：“小学时的一年夏天，爸爸骑着他的二八式自行车带我去乡间。没有目标，只是逛啊逛，我问他答，他讲我听。这片地里是水稻，那片地里是西瓜，牛为啥能在水里游泳，教我看树上的知了，去乡里人家借水喝……那天很累，却很奇妙。我与爸爸交流不多，但那天永在我心！”

……

这绘本里讲述的，是一个真实的故事，发生在日本的20世纪70年代。当时，在一个乡村小镇里，住着故事的主人公一家三口。小主人公是妈妈在40多岁时才怀上的，属于那时候风险特别高的“高龄产子”，他出生时，妈妈还发生了“难产”的危机，好不容易才来到这个世界上。

随着小主人公一天天长大，他的爸爸妈妈们，也越来越老。到了上小学的时候，他开始注意到，别的小朋友每天中午的便当，都是年轻妈妈们做的各种时髦又好看的菜，自己年老的妈妈，只会让他带些黑乎乎的煮茄子、煮芋头…… 

不过，小主人公还是很爱爸爸妈妈的。虽然他们在田里辛苦地劳作后，也赚不到很多钱，但是妈妈每天都笑容满面，家里常常充满了欢声笑语。一切都是幸福得刚刚好的样子，直到小主人公十岁那年。

有一天，一向和蔼的妈妈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，非逼着小主人公，要把当天没卖完的茄子卖掉，不然，就饶不了他。于是，小主人公心惊胆战地，去挨家挨户敲门卖茄子。一天、两天、三天，一个茄子都没卖掉不说，晚上回到家里，做梦都有茄子变的妖怪在追自己！ 

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？为什么妈妈会变得像鬼一样凶神恶煞的？原来，是因为妈妈得了白血病，想要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，教会小主人公生存的技能。 

这本绘本里的故事就这么简单，不过，小主人公妈妈的去世，还不是这个故事最后的结局哦。应该说，这个故事大概会一直延续下去。因为，故事里的小主人公就是作者自己。 

作者说，要把这本书，献给竭尽全力养育他的妈妈。谢谢妈妈曾经那么用心地陪伴过他，教导过他。虽然现在当社长很累，但是每次想起小时候卖茄子的经历，就不怕累了。卖茄子都难不倒还是小学生的他，还有什么能难倒已经长大了的他呢？

……

姥姥一共生了六个孩子，三男三女，最小的那个叫倪道远，参军了。有个参军的儿子，姥姥当然高兴。但是，她实在太想儿子啦！她就这么想啊，想啊，总想着有一天，儿子穿着笔挺的军装，笑眯眯地出现在她面前。

终于，那天，姥姥等来了儿子的消息：二十六岁的倪道远，在部队为了救战友，牺牲了。一下子，姥姥的天就塌了，才五十多岁的年纪，一口后牙全酥成了粉面儿。而姥姥呢，却说了这么一句话：

“当兵的就是这个命，国家使完了咱再使。人家那些个命好的妈，国家使完了当妈的接着使，跟着沾光。咱这个当妈的命不好，国家使完了就完了，该这样。” 

姥姥是老糊涂了么？她失去的是她最疼爱的小儿子呀！怎么就“该这样”呢？

前些年，小儿子的战友给姥姥来了一封信，倪萍念给姥姥听。信上说，他现在转业了，在张店生活，问姥姥身体咋样。就是这么普通的一封信，让姥姥哭得快昏过去了。这下子，倪萍全明白了。四十年了，姥姥，人家不是都说，时间可以抚平一切创伤吗？ 

原来这话是错的呀，儿子的离开对一个母亲来说，怎么会只是一个创伤呢！时间算什么呀！只是，姥姥不敢哭，她怕一哭，她就倒下了，再也活不起了。姥姥这四十年，都是把泪往肚里咽了。 

姥姥说：“人生下来就得受苦，别埋怨。埋怨也是苦，不埋怨也是苦。你们文化人不是说‘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’吗？......什么是甜？没病没灾是个甜，不缺胳膊少腿是个甜，不认字的人认了个字也是甜。”

没了小儿子的姥姥，心里也是甜的吗？

姥姥苦了大半辈子，但是，在她贫苦的日子里，从来没有怠慢过任何一个人。她的亲人，她村里的邻居，甚至上门乞讨的人，都能在她家喝上一口热水，吃上一碗热粥。这么一个没有文化的姥姥，真是比文化人还要“有文化”！

姥姥说：“用心看着人，用心和人说话。别觉着自己比人家高，也别怕自己比人家矮。” 

姥姥说：“快乐你别嫌小，一个小，两个加起来，三个加起来，你加到一百试试？快乐就大了。你不能老想着一天一百个快乐，你这一辈子能碰上几个一百的快乐？” 

姥姥说：“东西不在多少，话有时候多一句少一句可得掂量掂量。没有人会为多点东西、少点东西记住一辈子，可有时一句话就能把人一辈子撂倒，一句话也能把人一辈子抬起来。” 

姥姥还说：“雨呀、雪呀、风呀都是好东西，这么些个水从这么大的天上往下流，这不都是神水呀？浇雨的日子一年中才有几回？风里走走，雪里滚滚一生才有几回？人哪，不能光接地不接天，有天就有地，天地合一嘛！”

……

陆爸动手能力很强，想到什么就去做。退休前，他在学校教物理和音乐，退休后，又自学了二十多种中西乐器，拉二胡弹吉他，抚琴吹箫啥都懂。虽然谈不上门门精通，但自娱自乐还是可以的。 

他还自学摄像和制作视频。每次出门，都会带一台小DV，这里拍拍那里拍拍，回家之后剪辑成视频，配上音乐和字幕，翻来覆去地看，很是得意。 

有一次，他和陆妈在街上看到有人卖对联，一看那字，陆爸就吐槽说：“真难看。”陆妈白了他一眼，说：“有本事你来写。”陆爸不服气了——嘿，我还就不信了，写字能有多难？我偏要练出一手好字，让你知道，你甩出的白眼是多么轻率！ 

为了让陆妈服气，陆爸背着陆妈偷偷行动。先是把女儿的房间收拾干净，整理成书房。然后趁着买菜，顺带买回笔墨纸砚。还溜进书法协会，去恶补书法知识。

一开始，他想象自己悬腕握笔，稍一停顿，落笔如同信马由缰，横拖竖走，姿势那叫一个潇洒。然而，想象很美好，现实却很残酷。这手啊，不听使唤，悬在半空中抖啊抖，写一幅字跟鬼画符差不多。几天过去了，还是没啥进展。 

陆妈发现不对劲了，这一天天的，孩子他爸怎么笛子不吹了，吉他也不弹了？她楼上楼下搜寻了一番，最终把目光锁定在女儿房间。推门进去，果然！满屋子都是吸饱墨的宣纸。陆爸正埋头苦练呢！ 

陆妈哈哈大笑：“哟，还真想舞文弄墨啊？”陆妈写过多年小楷，论书法，她可不算门外人。陆妈仔细看了看陆爸的字，得出结论：“功力不够，还得继续练习啊。” 

陆爸得到领导首肯，更勤快了，终日浸墨走笔。苦练两个月之后，他已经能够做到手腕稳如磐石，悬在半空纹丝不动。出字虽然不甚达练，却也不显生涩。柔和的字形，如同陆爸的性格，有一股坚韧洒脱之气。 

春节到了，陆爸买来两米长的红纸，就两联。陆庆屹问他，怎么不买多点？要是写差了怎么办？陆爸自信满满地说：“必须一挥而就，写得再差，我也要给它贴上去！”

……

“命就是这样。越没有越想，越有越不要。人一辈子就走两条道儿，左腿说往东边走，右腿说往西边走。‘人’字不就那么写？都并一块那就不叫人了。”

—— 《姥姥语录》